姜纪鱼ju

无所谓,世界都疯狂

蒲郭|失掉了的乐园 ch.17

非典型救赎

*所有专业知识来源度娘或瞎编,ooc预警,勿上升勿模仿

*这章真的不虐()






Do not stand at my grave and weep

请不要站在我的墓前哭泣

I am not there,I do not sleep

我不在那里,我并没有睡去


——玛莉·伊莉莎白·弗莱《化为千风》







Chapter. 17



周峻纬当然是想也不想地就拒绝。他是偏心郭文韬,他是更维护郭文韬,但他不是畜生,他有良心。


要他拿走一个年轻人的生命去救郭文韬,周峻纬自认做不到,同样相信没人能做到。


人家蒲熠星不欠他们什么,往深里说,也不欠郭文韬什么,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。但这个爱人的代价未免太大太重了,二十几岁的大好年华,赔上了一条腿不够,难道还要赔上他的命?


周峻纬下意识想劝,刚劝几句却止住了话口。


蒲熠星看向他的眼神很坚定,坚定到周峻纬开始怀疑他不是去献出心脏的,好像只是献个三四百毫升的血,几乎无关痛痒。


可...不是啊,不是去献血,是去送命。谁都知道这场交换是有来无回的单方面受益,所以之前周峻纬和齐思钧才会那么发愁——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心脏移植只能等,等待一颗合适的心脏。但没人知道要等多久,幸运一点或许两天、一个星期,不幸一点或许半年都不会有回音。


但这不是同意蒲熠星参与这场交换的理由。


周峻纬在蒲熠星的注视下说不出更多的话,他的心脏像是被扔在滚烫的沸水里,最终只能抛下一句“你好好考虑”就逃离了病房,背影里颇有些慌不择路的忙乱。











“你不害怕吗?”给蒲熠星清理完身体,齐思钧暂时没了事情做,在椅子上坐了会儿,就像重操周峻纬的规劝旧业。


蒲熠星愣了愣,才反应过来齐思钧的意思。


他摇头,又点头。


齐思钧看不懂了。


“怕的。”蒲熠星说,“很少有人能不怕死吧?”


“那你还.....”


“可是它能救人,”蒲熠星不是无畏的英雄,他只想救他的爱人,“可是我舍不得。”


舍不得他就这么躺在病床上,浑身插满管子连着机器,靠着那些东西延长生命,可又指不定哪天撒手人寰。或许,有很大可能,他再也睁不开眼了,在昏迷中心跳清零。蒲熠星舍不得郭文韬。


“你们都说我命苦,没在我耳边说过,但我知道你们都这么想。”蒲熠星笑了笑,“其实不是的。”


“虽然已经模糊了,但我依稀有印象我的亲生父母对我很好,很疼爱我。到了孤儿院也没受欺负、没被排挤,除了有一点点孤独,好像只是换了个地方住一阵子。养父母对我也尽心尽力了。”


“这么看,似乎抛开贺丽华,我的人生只是稍有波澜的平凡人罢了。”


“曾经也不甘过,直到遇到韬韬。”蒲熠星眼睛里露出些留恋,更多的却是释然,“我知道,我是拿了这些年的运气,换来了与他相爱的机会。”


“不用替我惋惜,心甘情愿的。”


说完,蒲熠星就轻轻阖上了眼,大约是累了。

于是齐思钧满腔的话只能憋了回去。










齐思钧心里急,自己又说不过蒲熠星,所以时常催促周峻纬去撬动蒲熠星这块倔强的板砖。周峻纬去劝蒲熠星了,郭文韬不能没人照顾。


就这样一来二去的,两个人的照料对象颠了个个。


蒲熠星看着觉得好笑,告诉他们自己心意已决也没用,次数多了便不再说了,反正最后签字的是自己。


对于蒲熠星这样的无赖行为,周峻纬无可奈何,更别提向来心软的齐思钧了。


不知道蒲熠星和周峻纬到底聊了些什么,齐思钧只知道从周峻纬第九次沉着脸离开蒲熠星病房后,相关的话题就再未被提起过。


周峻纬回了几趟家。不是他的家,而且蒲熠星和郭文韬的家。


齐思钧问他回去做什么,周峻纬一开始不肯说,受不了齐思钧的逼问才堪堪说了个大概。


不如不听,齐思钧当时是这样想的。


最后一次,周峻纬取回来两个东西。


其实放在明面上的只有一张纸,这张纸后来交给了医生,内容应该是心脏配型相关的诊断。


还有一个在暗地里,齐思钧也不能确定那是给谁的。它来的时候待在周峻纬的口袋里。若非周峻纬裤子口袋鼓得太明显,齐思钧压根不会去过问。


不过他很快就把此事抛诸脑后——医生找到他们谈话了。


这种时刻病人铁定不方便在场,于是全是都由周峻纬和齐思钧出马。


医生算得上苦口婆心了,是有良心有医德的好医生。可惜患者不是规矩的患者,患者的家属也是假家属,还是拗不过患者的无能假家属。


“你得偿所愿了。”周峻纬咬牙切齿地把东西甩在蒲熠星身上。


他刻意收了力气,弄不疼这个人,倒正好把纸上的所有内容明明白白摊在了蒲熠星面前。


“不是挺好的吗?”蒲熠星半躺在病床上,捞过周峻纬甩来的东西,扫一遍就全看清楚了,“你应该开心点。”


“开心个屁!”他脏话都要冒出来了。


蒲熠星重新理好东西,放在床头。他还有兴致开玩笑:“以后还要靠你们照顾韬韬呢,你别带坏他。”


这话不说还好,一说出来,周峻纬的眼睛唰一下就红了。


“用得着我带坏他?”他别过脸,按了按眼角,“要照顾你自己照顾去,那是你男朋友。”


蒲熠星敛了笑意,他微弱地叹了口气,无奈道:“我是说真的。”


“我也是说真的!”周峻纬想,他都三十好几了,今天怎么幼稚得跟个小孩儿似的。


“别耍脾气了。”蒲熠星也看得出来。他抬起手,轻轻点在床头刚理好的纸张上,那是医生分析后的结果,表明蒲熠星的心脏再合适不过了,“我自己同意了的。”


你们也不必受良心的谴责,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。












这些对话齐思钧一概不知,自医生给出判断后,他大多数时间都在郭文韬身边发呆,甚至有些不分昼夜。


直到不远处传来响动,他才发现蒲熠星早已不知何时立在了病床旁边,静静地凝望郭文韬的眉眼。


那已经说说不清几天之后了,齐思钧忘记去看日期看时间,当时的他只想退出病房,给两个人留下足够的空间。


蒲熠星没让他走。


他想的很简单。自己身体残缺,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已经是极限了,一旦有什么突发状况,他根本做不了任何急救措施。他需要齐思钧待在一旁以防万一。


多么无奈啊,蒲熠星清晰地记得早在几个月前,他还能冲冠一怒为红颜,把欺负郭文韬的人揍到屁滚尿流。如今,竟是落魄至极。


郭文韬,你得答应我,你别看不起我。全世界都可以看不起我,因为我不在乎。但你不能。


我只在乎你。


很轻的,他喉间冒出一点笑,叫人听不出其中的意味。


再后来,蒲熠星把裤子口袋中、那个在几日前困惑齐思钧的东西拿了出来。


是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。


里面,是一对银色素戒。如果仔细去瞧戒指的内侧,会看见几个字母——pyx&gwt


齐思钧的呼吸一窒。


“你愿意,嫁给我吗?”蒲熠星郑重地问。


没有人回答他,只有机器无情冷漠的嘀嘀声。

一下,两下。


蒲熠星自顾自地点了点头,就像是他真的听到了郭文韬的肯定。


他捧起郭文韬的左手,将那枚属于郭文韬的戒指,戴上了他的无名指,然后轻轻抚摸着戒指所在的一小片皮肤,从冰冷到温热,如同经过了一个世纪的浪漫。


最后,蒲熠星低下头,虔诚地、爱怜地,吻上了郭文韬的手背。


“我愿意。”
















周峻纬走出病房,和齐思钧对视一眼。他们默契地没有说话,接着通过楼梯走上医院的顶层天台。


困住的呼吸像是就此释放。


周峻纬点起一根烟,吞云吐雾。抽完一根又点一根,短短片刻,地上已经积攒起了三四个烟头。齐思钧背对烟雾,却没有阻止。


“你为什么会同意?”第五支烟燃尽后,齐思钧突然问道。


周峻纬的神色在烟云里若隐若现,一些话反反复复地开口,可总是在刚出声就干涸,怎么都找不到可以开口的源头。


那天医院天台的风很柔很清,阳光普照大地,晒到人身上暖洋洋的。站在高处可以看到地面葱郁的绿树、行走的人群,也能抬头看到蓝天白云,偶有鸟雀飞过,一切都是生机勃勃。


许久之后,齐思钧才从周峻纬的嘴里得知了他们最后一次聊天的内容——





“我没有不想活着,”蒲熠星说得平静,当时他背对着周峻纬,正如天台上白色烟云里的周峻纬一眼,看不清脸上真正的表情,“我两岁的时候,父母拼了命让我活下来,养父母待我很好,他们也想让我好好活下去。几年前想自杀,被陌生人用一个电话救回来,一年多以前遇到郭文韬,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人全心全意地在爱我。现在出了车祸,那么多的医生护士拼尽全力把我救回来,连你们都在劝我。”


“我不能死,你知道吗,我不能死啊。”


蒲熠星渐渐地,像是落了泪。


他的手抵上额头,遮住了大半张脸:“熟悉的,陌生的,那么那么多人想让我活下来,我怎么舍得去死呢.....”


周峻纬听着他抽泣,听着他哽咽到说不出话,好一会儿才缓缓平稳了呼吸。


蒲熠星抹了把脸,面向窗外有些刺眼的阳光,比天台上的更暖更亮。


“所以,这不是心灰意冷,更不是自暴自弃。”



“这是生命的延续。”









TBC.




*你们好,我来埋结局伏笔了(不用刻意找,顺其自然~)

*正文完结大概还有两章







评论(23)

热度(103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